crushculture

带学生-很普通那种
im a normal girl

石榴树

*警告:部分(很多)素材来源于《追风筝的人》*



又是一年初夏,踩过有些扎脚的草皮。


我想,杂草应该是深绿的,熟透的石榴在树上摇摇欲坠。


而我伸手便能碰到。


1975


1.


“噢,Kar,这是什么?”我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它像是个铁盒子。


一只细长、温暖而柔软的手轻轻地把我的手从那上面拉开。


她把那个东西拿起来,发出“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响。


“只是一个装了彩色钢夹的盒子罢了。Tay,你就在家好好呆着,我去把这个东西拿给Brendon先生。”


可这听起来就好像是Drake叔叔送给她的一个装满了游戏币的存钱罐摇起来的声音。


我小声嘟囔道,“可是Kar,我想你陪我玩-”


面前的女孩无奈地轻笑了两声,“嘿,Tay。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我能和你一起吗?求求你了-Kar,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我抓住了Karlie的衣角,恳切地乞求着她。


2.


我双目失明,Karlie不在身边的感觉大概是像小袋鼠离开母亲口袋的样子。


Karlie是我父亲朋友的孩子。


与其说是父亲的朋友,不如说是我家的仆人。


但Karlie不是,她是我的朋友。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13”是我的幸运数字,巧的是Karlie刚好比我小13天。


我和Karlie都没有母亲,她母亲离家出走了,而我母亲在我出生不久便去世了。


所以父亲给我们请了奶妈,我们喝着同一个人的奶长大。


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蹒跚学步,在同一个花园里牙牙学语。


我们喊出的第一句话是对方的名字。


她张着嘴“啊啊”地蓄势待发,然后发出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她说,“Taylor。”


家里人对我都很好,因为我看不见。但他们什么都不让我做,就好像我是一直被囚禁在鸟笼里的稀有金丝雀。


他们供我吃、穿。却不供我自由。


Karlie是第一个敢于为我争取自由的人。


我仿佛都能想象到在父亲严肃而凶狠面部表情恐吓下Karlie跪在他面前,一字一句请求的样子。


最后父亲同意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人生字典中学到“勇敢”这个词,接着,我又学会了“爱”。


因为Karlie说,


“Tay,为你,千千万万遍。



我离不开Karlie



3.


最后Karlie还是同意带上我了,刚刚结束春天迎来的夏风还未及盛夏的干燥与闷热,反倒带着一丝少有的凉爽。


我的脸上一直洋溢着愉快的笑容,直到耳边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


“哟,Swift家可怜的小瞎子出门啦。”


“嘿!快看看她那无神的眼睛-”


美国街头令人厌烦的小混孩夸张而放肆地发出指甲刮黑板的尖锐笑声。


这让我的笑容很快被落寞取代了。


同时也让Karlie打算冲上去朝他们挥拳头。


我捏捏Karlie的手,“Kar,算了。我们走吧。”


我不想让她再为我受伤了。她为我做了太多了。


“不,Tay。先等等。”她低声在我耳边说道。然后突然提高了音量:


“嘿,我劝你们给她道歉,不然我就要告诉-”


“哈哈…告诉谁呢?是我们亲爱的Kurt-那个只能在别人家做‘保姆’的‘英勇’男人?还是Scott-这个一年里都回不了几次家的商人?”


小混混放荡地笑着,朝Karlie吹着下流的哨音。


我牵着Karlie的手变得有些粘腻。但我没有松开。


我猜,Karlie脸上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是一阵红一阵白抑或是不屑与轻蔑?


“你们听好了。”Karlie的声音再次响亮地出现在我耳边。


“Scott先生不久就会回来给Taylor过生日,如果他知道了的话-你们恐怕连天桥底下都没得躺。”


“至于我爸爸,只要Scott先生一声令下,他就能拿着烧红了的铁钳打断你们的腿。”


过生日这个理由仿佛过于真实,让这些平时上天入地、恃强凌弱的小崽子们头一次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仓促而模糊地道完歉后,Karlie拉住我穿过那条小巷。


我简直能够想象到Karlie洋洋得意的神情。


因为她意气风发地牵着我往前走,在路过草丛边时还找了一朵花别在我头上。


“这是雏菊。”Karlie说,


“你知道吗Tay,你真是漂亮极了。”


4.


那天Karlie很快地便把我小姨Tree要求带给Brendon先生的钢夹给他拿进了屋子。


然后他们说了几句话,我没听清。Karlie告诉我他们在讨论Meredith和Olivia(我家的两只猫)的情况。


回去的路上我很开心,过不了几天就是我18岁的生日,Karlie答应我那天会带我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We were both young when I first saw you…”


我轻声哼起我写的歌。


音乐是我在所有黯无天日的日子里除Karlie外的另一寄托。


我会把我对未来,对生日,对幸福的向往写进歌里(Karlie一定会在里面)。我在Drake叔叔家学会了弹吉他,但是父亲很不开心让我学吉他。


他说在美国的某些州要求残疾人免费给人们表演乐器。


这很耻辱,他说。


但我以后想当歌手,没有乐器当什么歌手?!


“Tay,你的声音真甜。就像新鲜的牛奶和蜂蜜一样。”


Karlie的声音软软地在我耳边响起。


“那你说,我生日那天会拥有自己的吉他吗?”我问Karlie。


头顶传来她清脆的笑声。


“当然会有的。”


我也咯咯笑了起来,“那父亲呢?我爸爸会回来吗?”


他已经有5年没回来给我过生日了。


“唉-”Karlie叹了口气,把手抚在我的头顶。


很温暖。


“你真傻。吉他,爸爸都会有的。本来就属于你的,迟早都会来的。”


Karlie温柔地低下头,在我前额快速地落下一个吻。


5.


这几天Karlie好像总是背着我在下午睡午觉的时候出门去。


我在12月11日发现的。


那天下午我比往常早起,在房间里呼喊了好几声“Karlie”都没人应。


一刻钟之后,我听到了开门声。


Kurt叔叔在做饭,他问Karlie要她的一件棉衣当布把锅端起来。


Karlie支支吾吾地说找不到衣服了,在Kurt怀疑的目光下偷偷旋开我房间门的转钮。


“噢,Tay。你怎么醒了?”她好像很惊讶的样子,因为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朝我走来,我牵起了她的手。


“嗷!”她突然惊呼一声,好像是因为我碰到了她手上的什么东西。


感到手上有点湿湿的,我抬起手用鼻子嗅了嗅—咸腥的。


是血。


“Kar,你手上怎么有伤?”我有些慌了,尾音颤抖起来。


“没事,只是一个小口子。”明明刚才还疼得倒吸气,此时她却这样强装镇定。


“你、你流了好多血,怎么会是小伤?”我带着哭腔惊叫出来。


我太担心失去她了。


她是我的所有。


“我、我现在就去找Tree姨拿药-”我说着便要翻身下床。


“不用了,Tay。药我已经拿好了,来摸摸看,就是这个小瓶子。”


Karlie抓住我的手摸了摸瓶子。


“Tay,你能帮我上下药吗?我左手不大会用。”


“你不怕我看不见弄疼你吗?”我忐忑不安地拿着棉签。


“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的。”Karlie轻声笑着,“你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你知道怎么不把我弄疼的。”


Tay,你是我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我突然放声哭了起来。Karlie,我最爱的Karlie


你也是我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所以请你不要再为我受伤了好吗?


“Kar,你以后不要再去危险的地方了,好吗?”


我抽噎着,Karlie用左手指腹试去我眼角的泪。


“好。”


我没有注意到她尾音的哽咽。


6.


今天是1975年12月13日,我的生日。


我特别开心,父亲难得回来给我过生了。


他说,这可是我们小Tay的成人日,我一定得回来看看。


我激动地跳起来抱住了Karlie,她显得比我还开心。


不住地亲吻我的头发、脸颊。


还有一件开心的事则是Brendon叔叔带来的礼物。


一把崭新、漂亮的吉他。


当然,还有一只软绵绵可爱的小奶猫。


Karlie牵着我的手去摸那把吉他,上面竟赫然刻上了一个单词。


—Taylor。我的名字。


爸爸让我快谢谢Brendon叔叔,我理所当然地这么做了。



但在很久很久以后,我才从信中得知,这是Karlie卖掉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或杂物得到的钱到Brendon那里赊账来的。


1975年的美国,地下商场里满是肮脏、邪恶与痛苦。


贫民窟里的人们聚在一起,或偷或抢,造成无尽的混乱。


那里是黑皮肤和黄皮肤人的地盘,而这个白皮肤的未满18周岁的女孩咬着牙横着心闯进去。


或许会有衣衫褴褛的人趴在油渍斑斑、虫子遍地的地面抓住她的脚不让走;或许会有胆大膘肥的猥琐男人握住她的纤纤玉手不愿松开;更或许吸着大麻香烟的杀人犯会朝着她吐出一个大烟圈…


而她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无从得知。


7.



Karlie说她没有什么礼物好送给我,于是干脆带我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他带我去到了一个小山坡,我想,这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地方。


在这个很矮的山坡上,我得到了世界上最大的幸福、最多的甜蜜。


同时也埋藏了短暂的美好,终结了18年的相伴岁月。




“把鞋脱了吧,Tay,感受一下初夏的草地?”Karlie欢笑着说。


我感到她脱下了自己的鞋,于是和她一样这么做了。


但这种触感没有春天的那样让人着迷。


这样的草是有些扎扎的、硬硬的。时刻提醒着我从这样暖洋洋的闲适天气中清醒过来。


“Kar…这草没那么软了。”


“是啊,因为这是夏天了。草在生长,我们也长大了。”


我可以清晰地听到Karlie的声音。


我们十指相扣,那让我感到很安心。


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不长大吗?


“我能不长大吗?”恍惚间我把我的话喃喃说出了口。


真是让人尴尬,但随即我听到了Karlie银铃般的笑声。


“Tay,你知道现在的草是什么颜色的吗?”


草还能是什么颜色,“绿色。”我张口便答。


“是深绿色的哦。就是更接近黑的颜色。”


我没说话,并不知道Karlie想对我说些什么。


“春天的草是嫩绿的,更接近白色。再过一段时间草的绿就更靠近黑了。到秋天还会变成毫无生气的枯黄。”


Karlie停顿了一下。


“但第二年的春天,我们又能拥有新的嫩草了。那是它们的孩子。”


“Tay,我们也和草一样会进入‘夏’‘秋’天的。但没关系,我们都会有孩子的,他们同样会继续生活下去。”


Karlie应该在微笑,因为她的话音里有浓浓的笑意。


“可我们会死。Kar,我不想让你死-”


“亲爱的,死亡并不可怕。来,你蹲下来摸摸它们。”


Karlie揽着我的肩蹲了下来。她把我的手掌轻轻覆在草尖上。


草尖有些刺手,但它们来回摆动,让我的手心有些痒痒的。


“什么感觉?”


“扎扎的…”我犹犹豫豫地回答道。


这再次得到了Karlie的笑声,“噢,Tay,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


“它们正随风在摇摆,不是吗?”


“Tay,你看看。这样风和日丽的季节,有谁会为不久后的死亡担忧呢?”


我睁大眼睛。尽管我看不见。


“珍惜并享受现在的生活,这样的话,‘死’也会很幸福的。”


脚下传来的刺痛感无时不在提醒我这是真实的。


我第一次听到对“死亡”这样的定义—来自于一个尚未接受过正规教育的女孩。


一个比我小13天却仿佛是大了我好几岁的女孩。



当然,这样的定义才足以造就以后的我。



接着,Karlie牵着我的手朝着一旁的一棵树摸去。


这应该是一棵上了年纪的树,但我确不知是什么。


“Tay,这棵树是我爸爸原来种的。这是石榴树哦。”


Karlie棉花糖一般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出生那年爸爸把它送给了我。”


“Tay,我没什么好给你的。干脆我把它转送给你吧。”


一阵微风刮过,把Karlie的话吹到了我的耳边。


每一个字,清晰而认真。


我微微咧开嘴,笑了。


Kar,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必给我。


因为你就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从出生起就收到的礼物。


“Kar,这棵树上现在还有石榴吗?”我有些懊恼地说。


我最爱的轻快的笑声有飘过来了,“Tay,这上面当然有啊。”


“你脚底下就有一个呢。”


“可我为什么老抓不到呢?”


“亲爱的,过几年你或许就能抓到了。”


Karlie伸直手臂,轻轻松松地就得到了一个熟透的石榴。她把它递给了我。


“Tay,石榴里里外外都是鲜红的。就像你漂亮的鲜花一般的脸颊。”


她这样说着温柔地捧起我的脸。


鲜红的?可我想到的是那天她手背上的血。


我把石榴掰开,里面是小颗小颗的果实。籽很大,果肉却甜进了心里。


她的手还捧在我的脸上,我现在是面对着她的。


这么多年来,纵然我已习惯失明所带来的不便,但对色彩、影像的憧憬却无法得到释怀。


我渴望看到她的脸。


清风徐来,我的发丝被风吹到嘴边,被Karlie拨回耳后。


我想,她一定有一头漂亮的褐色头发,它们常常披在肩上,有风吹过的时候,也会拂到自己的脸上。而她的眼睛一定是如湖水般平静的碧绿色,眨眼的时候散发出不可阻挡的魅力。眼睛上方的眉毛一定是灵动而俏皮的,不开心或玩闹的时候高高扬起。她的鼻子上布满雀斑,但很可爱。她的嘴唇很薄,和我的恰好相反。


她是个高个子的、阳光的、美丽的女孩子。


说来奇怪,我从未亲眼看到过Karlie,但却万分确信这就是她的样子。 


但真是可惜了,因为我是个瞎子,大概永远无法亲眼看见她了。


Karlie好像总是有洞察人心的能力,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紧紧锁定在我的脸上。


这是我的脸像被火烤着一样烫。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缓缓地从喉咙里流出来。


“Tay,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用眼睛看万物。他们虽然看到了世间的花红柳绿,却也看遍了现实的残酷黑暗。”


“但你不一样,你知道吗Tay?”她声音变轻了。


“你用心看世界,那会帮你过滤掉灰暗的事物的。”


“Tay,我希望你用心看世界,那这片苍穹才会是宽敞,明亮而美好的。”


她低下头,亲吻了我的眼睛。


“亲爱的,你的眼睛里住着一颗心,心上有一双眼。”


“你的眼里有纯澈的湛蓝海洋,有闪闪发光的蓝宝石。你的眼睛比任何人都美。”


“现在,让我摘一个石榴送给你吧。”


Karlie说着,我的手上又出现了一个光滑饱满的球形物体。


我用鼻子嗅着石榴的清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么Kar,我要是不会长高了怎么办?”我说,“你会为我摘一辈子石榴吗?”


Karlie细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我的脸,然后用我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当然了,Tay。”


“我说过的,为你,千千万万遍。”


为你,千千万万遍。


许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是一个美好的誓言,但也绝不会实现。


在风带来的甜香下,我几乎要迷失了自我。


我面前站着的是Karlie,陪伴我,帮助我,爱护我长达18年的Karlie。


然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Kar,我爱你。”一字一顿,十分清晰。


“我爱你胜过任何人。”


“你知道吗?不是我的心在过滤黑暗,而是你。”


“因为Karlie,你-是我的光。”


说完这些,我感到眼眶有些发热。我不指望她会回应我。


就像我从不指望她会爱上一个瞎子一样。



但Karlie紧紧地抱住了我,双手贴在我的背后。


她开口了,声音是我难得听到的-哽咽的,有些许颤抖的。


“Tay,我也爱你。”


她继续说,“就像我爱这棵石榴树一样。”


“我不愿让任何人砍掉它,同时也不愿任何人抢走你。”


“你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女孩。你漂亮、善良、纯真、会读书写字、会作曲演唱。”


我的肩头有些湿了,我这才意识到这是她的眼泪。


“但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


我堵住了Karlie的嘴,尽管她话音未落。


好像有几十秒过去了,我们只是把嘴唇紧紧贴着彼此。


堵住了她的呜咽,也堵住了从脸颊滑落的泪水。


我松开了她,然后开口说道,“Kar,你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你勇敢、正直、聪明、机警,而且勤劳。这些我都比不上你。”


“我爱你。不是朋友间的爱,而是恋人间的爱。”


Karlie好像一直注视着我,尽管她沉默了良久。


“生日快乐,Tay。”


她吸了吸鼻子,可爱的小奶音里满是乌云散去阳光的味道。


“还有,”她故作玄虚地顿了顿。


“I love U,My lover.”


然后她用手抹掉了我脸上的水珠。原来我也哭了。



她的气息越来越近,接着,她真正地吻了我。


在石榴树底下,她的手环在我的腰间,我的手捧在她的脸上。她是这样的一个高个子女孩,即使低下头,我也需要踮起脚尖。


但我愿意为她踮一辈子脚尖,我想,谁叫她是这样一个有魅力的女生呢?


这个吻仿佛带有酒精味,但我们的思绪都是清醒的,我保证她也一定从未如此清醒过。只是我醉在里面了,祈求自己不要醒来。


唇齿间的芳香好像是石榴味的,和刚才一样,甜甜的感觉从舌根蔓延到喉管,接着是心房。


我的骨头都快苏的散架了,恕我直言,这一定比喝了一大杯蜂蜜水还让人舒服。


这是我这辈子最甜美的时刻。


我依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气,Karlie还是紧搂着我。


我真是爱惨你了,Karlie。我如是想到。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吻。


发生在1975年。


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吻意味着什么。




Tree姨朝我们走过来了。


8.


我并不知道Tree到底有没有看到些什么。


不过Karlie说她带我们回家的时候表情如常,照样讨论着她家杂货店新进入的商品。


她总是这样,或许希望我们能把这些告诉我们的其他朋友,然后提高她的销售额。


我悄悄地和Karlie勾着手指,然后满意地得到了一个耳边低语。


“噢,Tay。”她含着笑说。


只是要到家的时候,Tree突然说了句我和Karlie在后来几天绞尽脑汁也搞不清楚的话。


“亲爱的Taylor,或许你该想想我在你1岁生日那天所说的话,不是吗?”



9.


1岁生日那天说的话?


我拼了命地想,却大脑一片空白。


“嘿,亲爱的。她或许只是想祝你生日快乐。”Karlie在我身旁说些安慰我的俏皮话。


我把头枕在Karlie的腿上,揉着她的脸。


时间没有给我机会让我在想下去,因为Karlie的生日要到了,我开始疯狂练习吉他,我要送一首歌给她-作为生日礼物。


10.


Karlie生日那天,父亲意外地还停留在这里。


“小时候我经常对你们说,喝过同样乳汁长大的人是拥有亲情的,这样的亲情连时间也无法拆散的。”


我心中一惊,模糊中好像听到了一个女人在我很小生日的筵席上说过的话。


回忆逐渐清晰。


是Tree。


就算是在当时,我也隐隐约约感到一丝不祥的气息。


“Kurt是我们的亲人,Karlie也是。”这是父亲在示意他也会留在这里,直到Karlie的生日结束。



我背着我的专属吉他,再次和Karlie来到了石榴树下。


这首歌是我根据《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改编而来的。我曾给Karlie讲过这个故事,她显得很难过。


于是我打算让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拥有一个幸福的结局。我给它起名为《Love Story》。


Karlie真是个无比可爱、忠诚的听众。她叽叽喳喳地表现完她内心的愉悦和激动后,乖乖地坐在了我面前,洗耳恭听。


We were both young when I first saw you 


I close my eyes and the flashback starts 


I’m standing there..


......


一首歌即将结束了,在我深情地唱出“It’s a love story,baby just say yes”后Karlie再次做出了一个可爱极了的举动。


她慎重地对我说,“Yes.”


虽然这又成了一个虚无的承诺


我们在草坪上滚来滚去,她来挠我痒痒,顺带在我唇上悄悄地啄两下。


这让我笑出泪花。


但接下来,父亲过来了。


他温和地对Karlie说他找她有些事要说,然后打发我去房间先休息。



他和Karlie单独在书房呆了许久。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我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不肯掉下来。


但他们真的聊了很久,最后我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现在想来,他们应该聊了至少有一下午,因为直到Kurt喊大家吃饭了,他们才从书房里出来。


“去吃饭吧,孩子。”父亲拍拍Karlie的后背。


但Karlie低声说了些什么,独自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感到她不会来吃晚饭了。于是我追过去,大声喊道:


“嘿,Kar!你怎么了?”


但Kurt拦住了我,他说:


“亲爱的Taylor,Karlie有些累了,让她自己休息一会儿吧。”


我被他强行带回了饭桌,头一次体会到了深深的无助与担忧。


那顿饭我吃得浑浑噩噩。


当晚我曾多次试图去找Karlie,但都被同一个理由所击退:


“Karlie说她累了,请让她一个人休息吧。”


门在我面前缓缓关上。


我仿佛感到,她在我面前渐行渐远


11.


第二天,父亲给我带来两个消息。


一个让我欣喜若狂,一个让我的世界轰然塌陷。


我的眼睛要做手术了,很大概率能够重见光明。


Karlie要结婚了,就在不久的一个月后。


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我的大脑仿佛在接受五雷轰顶。


我呆在了原地,耳朵里好像只有脑电波“滋啦滋啦”的声音。


我嚎啕大哭,质问、恳求。


但父亲意志坚决:


“你和Karlie是亲人,理应支持她。”


12.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茶不思饭不想。


夜不能寐,我在深夜敲响Karlie的门,终于听到了日夜思念的那个声音。


但很沙哑。


你为什么同意了?是他们逼你的吗?我问。


寂静无声。所幸她没有关上门。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这次我听到了来自于她的啜泣声。


我伸出手想摸她的脸。


你已忘了我们说过的一切吗?


Karlie把我的手轻轻推出门缝。


“No,Taylor.I can’t.”


然后关上门。然后我再也没见到过她。


我永远也不知道她说的“No”是指“我们不能私奔”还是“我没忘”。


而这个“Taylor”是她人生中第二次这样喊我。


第一次是刚会说话的那次。


这句话让我痛苦万分。


嘿,Kar,你的誓言呢?


你所说过的“为你,千千万万遍”呢?都被现实击垮了吗?


每天吃饭的时候我会因Karlie不在身边而使眼泪落进盘中;写字的时候会因手软拿不起笔;编曲的时候会因那首为Karlie写的歌而伏在吉他上哭泣,一哭就是大半天。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一天一天地过去了,离她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13.


Karlie婚礼那天,是我的角膜移植手术。


父亲陪在我身边,我却满脑子想的是Karlie的婚礼。


“对方是名门望族的孩子,比你和Karlie大一些。虽然他长得比Karlie矮,不过也够高了。Karlie这个孩子实在长得太高。”


Tree姨的话回想在耳边,我心里很是苦涩。


我终究连她的婚礼也去不成。



“手术成功”的4个绿色字体亮起,我被推进了住院部的某间病房。


14.


过去了一段时间后,我的眼睛康复得很好。


见到光明的感觉却没想象中的美好。


或许,是当Karlie离开后,色彩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吧。


我曾多次尝试结束自己的生命。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每一次刀片在手腕上放好的时候总会有人冲进来拦住我。


父亲脸色沉闷而担忧地望着我,但我总是看向窗外。


灰蒙蒙的一片。


自从我视力恢复后天气似乎就没好过,至少在我印象中总是阴沉的。


父亲说,Tay,你怎么了?


我总是沉默不语。就好像我在做完手术后从一个瞎子变成了一个哑巴。



过了好几年之后,父亲把一个男人带到了我面前。


那是个英国男人。


我不喜欢和英国人打交道,他们高贵的皇家口音生硬地让我窒息。


我还是更喜欢美国人,说话的时候自然而流畅。


声音有时软软的,可爱得让我无法自拔。


“这是Joe,”父亲介绍道。


“拜托你以后照顾好她了。”


Joe是一个温柔的男人,虽然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他照料着我每天的生活,体贴而细致。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爱”,但可惜的是,我永远也给不了他同样的东西。


我还是没有放弃了解自己的念头,但那天,我和Joe的关系缓和了。


Joe拿掉我手中的刀片,他轻声说:


“Tay,世界还很美好。你这样‘死’去是会痛苦的。”



我眨了眨眼,泪水就滚下来了。Joe手忙脚乱地去拿纸巾。


我任由泪水决堤。


曾几何时,有一个人对我说过这样相似的话。


“珍惜并享受如今生活,这样的话,‘死’也会很幸福的。”


可是Karlie,请你告诉我,没有你的生活我该如何享受?


整整几盒的纸都被我打湿了。记忆中我好像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哭到全身都没有力气。泪水一次次地模糊我的双眼,然后滚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留下一大滴一大滴的水迹。


第二天,我跟父亲提出了结婚。


15.


父亲这几年来一直紧皱的眉头、阴郁的脸色终于在我开口提出婚礼的时候有了变化。


他喜形于色,脸上的愁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驱散开来,他朝我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我和Joe的婚礼在教堂举办,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想我的心情大概也和这外面的阳光一样吧。


虽然他们夸我穿着婚纱的样子很好看,但我用我这双获得光明才仅仅几年的眼睛看了看镜子,觉得平平无奇。


牧师在身边牵着我和一旁穿着笔挺白色西装男人的手,把它们轻轻叠在一起。


他的手有些冰凉,触感有些像那个装游戏币的存钱罐。


“你愿意嫁给他吗?”伴随牧师的话,我望向教堂门外。


一片光亮。朦朦胧胧中好像有人朝我走来,她有一头及肩的褐色头发,比我高出一个头,她绿色的眼睛含着笑,向我伸出手来。


她说,“Tay,为你,千千万万遍。”


Joe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我突然回过神来。


门口依然是一片光亮,模糊的光晕让人看不清远方。


我透过眼睛看到男人的手,手上的戒指。


显得那么不真切。


我突然明白,Karlie的婚姻到底是什么了。是我婚姻的垫脚石,是父亲下的一步棋。


即便知道真相也无力改变。


所以我说,“Yes,I do.”


有什么东西滚烫地滴在了他冰凉的手上。


16.


婚后的生活很幸福,每个人都对我很好。只是Joe一直很不满意我们的柏拉图式婚姻,我总是笑着安慰他,没关系,我们的心总在一块儿的。



后来我又去了一次家旁边的小山坡,石榴树依旧在上面,我闭上双眼,想再体会一下当时的感受。


【又是一年初夏,踩过有些扎脚的草皮。


我想,杂草应该是深绿的,熟透的石榴在树上摇摇欲坠。


而我伸手便能碰到。】


我长高了不少,眼睛也能看见枝桠了,再也不需要别人帮我摘石榴了。


但我时常会想起过去,想起石榴树下的那个下午,想起那天夕阳西下,直到晚饭时父亲才从书房出来。


想起活在我心中的那个声音:


为你,千千万万遍。”
















#这大概会是我开学前的最后一篇文章wwww所以为了表现心境我写了be哦hiahiahiahia~


《追风筝的人》是真的很好看,小的时候看不懂的书长大了再翻可能感触就很多,有空可以去看一下鸭。


不管是从小到大的友情、亲情或是爱情,都是无比值得珍惜的,身边一直陪伴着的人都是宝藏。希望每个人都能拥有和身边人最好的回忆,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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